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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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綾小璐家的小山上,一大清早就傳出了一陣‘轟隆隆’的聲響。

“杏子,這是怎麽了?”優子夫人睡眼惺忪的下樓,問管家夫人。

“夫人,是小姐,她在廚房裏,說是要做飯……”杏子表情糾結的回答。

那個不炸廚房會死星人的女兒又要搞什麽幺蛾子?優子夫人狠狠揉了揉太陽穴。

兩人話音未落,廚房那邊又是一聲響雷似的轟鳴,連地板都跟著晃了晃,同時,一片焦黑的濃煙竄進餐廳,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彌漫開來,嗆得人直流淚。

“綾小璐梓!你給我滾出來!”優雅的貴婦人臉色猙獰的吼道。

“嗨,媽媽。”乖巧的答應後,濃煙裏走出來一個小花貓,臉上黑一道白一道,就像上了濃妝又大哭了一場似的。小花貓手裏端著個盤子,餐廳裏煙霧太多,暫時看不清楚。

黑煙終於排盡了,優子夫人望著女兒,手抖了抖,笑的花枝亂顫,杏子低著頭,抖個不停的肩膀暴露了她的真實心情,最後一個被震醒的綾小璐爸爸看著女兒十年未見的舊造型,心情頗為覆雜。

“幹嘛,我就不能做做飯?”綾小璐梓抽出濕巾擦臉,沒好氣的說。

“算了算了,有個會下廚的女婿也不錯,你——我已經不期待了。”優子夫人在十多年前就放棄了培養女兒成為萬能賢妻的想法,挫敗的甩甩手,把人交給丈夫放養了。

“同意。”綾小璐爸爸點頭跟進。

管家夫人杏子很有眼色的進廚房打理後事,管家誠毅先生熟稔的打電話叫用慣的家具公司送來最新的全套廚具,兩人配合默契,處理的井井有條,顯然久經磨練。

綾小璐梓嘟著嘴,上樓換了套休閑裝,一副要出門的樣子:“說的什麽話嘛!你們真的是我爸媽麽,就不能對我有點期待?”

“今天是周末,你去哪兒?”優子夫人問道。

“去東京看朋友。”綾小璐梓擺擺手,出門了。

大概是近鄉情怯作祟,綾小璐梓第一站去了帝國財閥,拽著伊藤松卉一起去探監。

“餵,你不至於吧?”某人揉著酸疼的腰,哼哼唧唧。

“等會兒肯定有警方的人陪同,我一個人坐在那兒很難堪啊,要不然才不會叫你呢!”綾小璐梓甩好友一記眼刀,叮囑她道,“你只是來給我撐場子的,不要亂說話,也不要爆料八卦,聽到沒?”

“安啦安啦,我這十年經紀人又不是白當的。”松卉艱難的自己揉腰,臉上還掛著鮮明的黑眼圈。

“耀司君很努力嘛O(∩_∩)O~”綾小璐梓猥瑣的笑著打趣她。

“閉嘴!”伊藤松卉黑著臉,舉起拳頭向她示威。

“嗨嗨╮(╯_╰)╭”綾小璐梓聳肩,不再言語。

在監獄門口登記,由於一早就打好了招呼,兩人並沒有隔著一堵玻璃墻相見,而是在一位日方警官和一名FBI的監督下,來到了一處會客廳似的地方,有兩個沙發和茶幾,伊藤松卉和兩個警官坐在不遠處旁觀。

“時間只有一個小時,請您自己把握。”褐色頭發堅強幹練的女警官說道。

“多謝兩位,我會註意的。”面對外人,綾小璐梓永遠都是冷若冰霜的樣子。

門外傳來一陣輕盈的腳步聲,即使十年未見,綾小璐梓依然瞬間感到了心跳的加速,胸口的指環燙的皮膚生疼,心臟也像被一只大手緊緊捏住,喘不過氣來,就像離水的魚。

門打開的一瞬間,綾小璐梓觸電般蹭的站起,冷茶色的眼裏泛著薄霧,她想過無數次兩人再相遇的場景,卻唯獨沒有料到這個。

比阿波羅更燦爛的金發黯淡無光,柔順的帖服垂下,健康的小麥色皮膚黝黑了不少,膚質變差,眼睛依然是深邃的紫色,卻被無情的歲月添上了一絲淺淺的陰霾。

無論是怎麽顯年輕的臉龐,他到底是29歲的男人了,眼角可以看到歲月的痕跡。他的下巴更尖了,比起十年前個子增高,卻形銷骨立,嘴角習慣性的彎起,可綾小璐梓怎麽看都再也找不到當初那個陽光溫暖的大男孩的影子了。

“好久不見,梓卿,你還是那麽漂亮啊,一點都沒變,”安室透溫柔的笑了,調皮的眨眨眼,“不過,是不是有點太冰山了?總是這麽拒人於千裏之外會收不到情書啦O(∩_∩)O~”

外人面前永遠冷傲難相處的綾小璐梓眼淚撲簌簌落下,聲音顫抖的不成調子:“透君……”

“沒有手信帶給我嗎?”安室透走進來,帶著如沐春風的笑容,毫不做作。

綾小璐梓點頭,聲音哽咽:“當然有啊。”

兩人在沙發上坐下,綾小璐梓打開便當盒子,裏面是切好的抹茶蛋糕,碼的整整齊齊。

安室透捏起一塊,聞到熟悉的焦味後表情一僵,紫眸裏閃過一絲懷念,在伊藤松卉‘你竟然真的敢吃下去’的表情裏,鎮定自若的咬了一口,淡淡的茶香和蛋糕的甜味散開,安室透眉峰一挑,驚訝的問道:“味道不錯,這是你做的?”

安室透沒有撒謊,味道確實很好,只有一點焦味,比起某人以往端出的那些能讓波本的胃都無法承受的根本不在人類食物範疇中的畸形物體,實在是有了天和地的區別。

綾小璐梓抱臂:“你有意見?”

“不,我只是想感嘆一下時間的偉大,”安室透欣賞藝術品似的看著手裏的蛋糕,感慨頗深的嘆息,“想當初每個周末,我可憐的廚房都要遭受一場重量級爆破……”

“安-室-透!”綾小璐梓黑了臉,後槽牙磨得吱吱響,“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

兩人深深對視著,深紫色和暖茶色在陽光裏交融,不約而同的笑了起來,為了那久遠時光裏的愛戀,為了這十年不曾相見的思念,也為了即將到來天人永隔的訣別。

沒人在意時間,安室透默默地吃完了一盒蛋糕,綾小璐梓打開保溫杯,盛夏的暑氣中,杯子裏飄出淡淡的白霧,帶來清甜的涼意,是某人最喜歡的冰蜜桃紅茶,每個周末約會前兩人在立海大附中門口的冷飲店必買的東西。

安室透接過,輕輕抿了一口,笑著問她:“你們學校門口那家店還開著?”

“老板娘已經退休了,現在是她女兒在管,”綾小璐梓偏頭一笑,“味道沒變吧?”

“啊,還是那時的味道,時間過得真快啊。”安室透的目光牢牢定格在綾小璐梓身上,舍不得挪開半分,這是他此生的摯愛,墮入地獄也不想放開的女子,可是,命運的紅線人類能做主嗎?

時間過得很快,馬上就要結束了,綾小璐梓看了看表,冰冷無情的指針慢慢靠近著終點。

“時間差不多了,我想我也該告辭了。”她站起來,留戀的淺笑,躲開安室透挽留的目光,然後強迫自己邁步,走向重要面對的那扇門。

“梓卿!”安室透忽然沖過來,一把握住她的手。

“還有事?”綾小璐梓問道。

安室透嚴肅的開口:“你為什麽退役?”

綾小璐梓沒有看他,低聲說:“想退就退了,哪有那麽多為什麽?”

“高三那年暑假,即將要參加美網外圍賽的時候,你忽然得了格林巴氏綜合癥,手術成功率只有8%,當時你告訴我網球就是你的命,如果打不了網球你寧可去死。”安室透雙手撐著她瘦弱的肩膀,紫色的眸子裏一片迫切焦急,“那麽現在,到底是什麽讓你下了放棄網球的決心?我絕不相信報紙上那些亂七八糟的猜測!”

告訴我啊,梓卿,到底出什麽事了?

“因為無聊啊……”淩小璐梓回望那片深情的紫,淡淡一笑,“我打職業網球10年了,從20歲開始,永遠在贏球,永遠是冠軍,永遠都碰不到一個讓人可以痛痛快快打一場的對手!那個時候我真是太了解了,武士南次郎急流勇退的想法……而且,現在也不是放棄網球啊,我在爸媽的母校做教練,他們都是一群好孩子呢!”

安室透皺眉,鄭重的開口:“梓卿,我想聽實話。”

“這就是實話,好吧,你應該知道,今年美網前的車禍,那些恨不得我輸球把老婆本都一口氣賺回來的賭徒們……幸好有大海做緩沖,不然小命難保啊,他們真是深深地傷了我的心啊,呵呵。”綾小璐這裏聳肩,右手輕輕碰了碰心口,你明白麽,透君,長時間窒息誘發了心衰竭,我活不了多久了。

“那場車禍我知道,抱歉沒有聯系你,我知道的時候已經太晚了。”安室透苦笑著說,無奈的眼神看著對方,很抱歉,我的賀卡被組織發現了,所以他們策劃了車禍,可笑我這個情報大師居然一直被蒙在鼓裏,對不起啊,梓卿。

“這是你我最後一次見面,以後註定沒有交集了,透君,再見!”我身上的定時炸彈馬上就要爆炸了,很高興還能再見你一面,和你說話,透君,永別了,我會在那邊的世界等你。

“再見?對啊,我也要說這話呢。”再也不見了,梓卿,那邊的世界裏,你要乖乖的等我。

走到門口,綾小璐梓忽然回頭,笑道:“你的情書我可還留著呢,本來想以後調侃你來著。”

安室透眼中的紫色濃郁深邃:“最後一行,我依然倒背如流。”

綾小璐梓坦誠的回望對方,抿嘴一笑:“彼此彼此。”

I love three things in the world , the sun ,the moon ,and you. The sun for the day,the moon for the night,and you forever。

她知道他的秘密,也知道他的無奈,所以接受分手,十年不見。

他懂的她的理解,也知道她的聰穎,所以提出分手,融入黑暗。

即使過了十年,我們的默契也從未改變,你知道我的未盡之語,我也明白你話中的深意,就算身體分離不見,心和魂也早已在十年前緊緊綁在一起。

作者有話要說: 身無彩鳳雙飛翼,心有靈犀一點通,說的就是這兩個人吧。

對彼此太過了解了,所以盡力為對方著想,即使在天涯,也永遠近在咫尺O(∩_∩)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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